朱古力需求上升 西非農民砍伐森林保護區種植可可

在西非尼日利亞奧莫森林保護區(Omo Forest Reserve)的雨林中,一群滿身灰塵、穿著工作服的男人艱難地穿過灌木叢,爬上一座小山,來到雨林保護區。那裡有大片林地,正開闢作可可豆種植園。

可可農凱辛德(Kehinde Kumayon)和助手揮舞著砍刀,小心翼翼地清除低矮灌木叢,讓可可豆樹能獲得足夠陽光。他們也要避開成熟的黃色豆莢,因為豆莢中含有製作朱古力的豆子。

在聖誕節和新年期間,百貨公司和糖果店均推出各種朱古力,琳瑯滿目,大眾購買作為禮物,送予親友,或作節日小食。據德國數據統計公司Statista預測,全球可可和朱古力市場的價值將從2023年的2,385億美元增長到2028年的約3,163億美元。

朱古力的最重要成分是可可豆。可可豆採收後,經發酵、曬乾、烘烤、脫殼,再磨成粉,加入奶油,倒入模具中,冷卻凝固而成朱古力。可可豆來自熱帶地區種植的植物,原產於南美,後流傳至非洲、東南亞和拉丁美洲等區域。目前全世界大約70%可可豆來自西非,其中科特迪瓦和加納是最大的兩個生產國。然而,朱克力供應鏈長期以來存在破壞環境的問題。

奧莫森林保護區位於尼日利亞西南部沿海城市拉各斯東北方135公里處,面積約650平方公里,是非洲大陸最大、最古老的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生物圈保護區(Biosphere Reserves)之一。

在保護區內,有受威脅物種有穿山甲(pangolins,或稱為裝甲食蟻獸)和曾經被認為已經滅絕的白喉猴;那裡也被視作非洲蝴蝶最集中的地區,也有極度瀕危的大象。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估計,該保護區的深處僅有100頭大象。保護區原本禁止從事農業活動,目前只有10個原住民社區可以耕種作物供食用。

尼日利亞是非洲最大的石油供應國和經濟體之一。除石油外,可可也是重要出口產品之一。根據國際可可組織的數據,該國是世界第四大可可生產國,佔全球供應量5%以上。美國國際開發署指,尼日利亞估計有140萬人(全國人口2,260萬)以可可產業謀生。

然而,尼日利亞的供應遠遠落後於世界上最大生產國科特迪瓦和加納,該兩國家的供應量合共佔全球供應一半以上,同樣面對日益嚴重的森林破壞情況。有科學家根據圖片研究發現,自2000年以來,科特迪瓦保護區有大約36萬公頃森林(佔總面積96萬公頃的37.4%)遭砍伐,加納保護區則有26,000公頃森林(佔總面積19萬公頃的13.5%),用來種植可可。

根據公司和貿易文件和記者採訪所得,世界上部分最大可可貿易商均有採購來自該保護區的可可豆,包括意大利朱古力生產商費列羅(Ferrero)和瑪氏食品(Mars Inc)等知名朱古力集團。前者生產金莎朱古力(Ferrero Rocher)、後者的產品則包括Snickers、M & Ms、Twix和Milky Way等。

瑪氏和費列羅在其網站中列出了靠近森林或與森林重疊的農業資源,但沒有提供具體位置。

在保護區持牌採購可可的卡迪特農業聯合投資有限公司(Kadet Agro-Allied Investments Limited)的經理黛博拉‧法比伊(Deborah Fabiyi)說:「我們向農民採購可可,然後賣給奧蘭集團(Olam)、星鏈(Starlink)等出口大公司。」

新加坡的奧蘭集團和尼日利亞的星鏈將可可發送給美國的通用可可公司(General Cocoa)。當地人亦提及附屬於荷蘭貿易商Theobroma的鬱金香可可加工有限公司(Tulip Cocoa Processing Ltd)。

奧莫森林保護區護林員曼紐爾‧奧拉博德 (Emmanuel Olabode) 說:「可可業擴張造成森林遭砍伐,這源於世界對可可用於製作朱古力的需求達天文數字。」

另一方面,驅使當地人砍伐森林種植可可的原因是貧困,雨林聯盟加納和尼日利亞國家主任夸梅‧奧塞說:「西非的可可種植者只能獲得一塊朱古力零售價的6%。他們處於供應鏈的最低端,長期承受低價的衝擊,幾乎完全沒有議價機會。」

要解決問題,並非要求消費者停止食用朱古力,他們可以選擇可持續的朱古力,例如角豆粉(Carobpower)就是受人喜愛的可可粉代替品,顏色非常接近真正可可粉,也有樸實的堅果味道。